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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老的罪恶-6
神秘通道和女人“镖局”
根据美国黑人学者杜波依斯的估计,从16世纪开始的300年历史中,欧洲和美洲的资产阶级投机者从非洲运到美洲、阿拉伯国家、波斯等地的黑人奴隶,包括在猎捕和贩运航程中死亡的非洲黑人总数,大约使非洲损失了6000万人口。
那么这几年,中国究竟有多少被人贩子拐卖了的妇女呢?
准确的统计数字恐怕公安部也难以算出。我们也不需要做出这种统计。
数字多了容易损害我们文明的形象;容易使人民对他们生活的地方产生某种误解;容易在女性心理中造成不安定的恐慌;容易刺激更多的犯罪;只有坏处没有好处……我们是遵循习惯的思维方式来思考问题的。
我们不需要数字。我们只需要搞清楚一些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:那些人贩子把成千上万的女人,从云南、四川、贵州等偏远地区,千里迢迢地贩运到山东、河南、河北、江苏、安徽……这是怎样的一条“运输线”呢?人毕竟不是牲口、货物。
这么遥远的距离,竟然能把活生生的人运到目的地,仅仅靠几个人贩子用欺骗或者威胁的手段能行吗?
一路之上,到处都有人民警察;有以妇女解放为己任的妇女联合会的干部;有密如蛛网的各级政府机构;还有无数有着“见义勇为”的传统精神的群众,人贩子怎么就能得逞呢?
难道人贩子有隐身术或是有一条深藏在地下的秘密通道?
让我们循着他们肮脏、罪恶的足迹,去看个明白吧。
太阳隐没了。
天逐渐黑了下来,很快便伸手不见五指了。
从阴森的墓地里钻出一个鬼头鬼脑的人来,四下里张望了一下,然后闪亮了三下微弱的手电光。
一阵索索的茅草声响,草丛里出来了几个黑影,中间被捆绑着的是一个女人,嘴里塞着布团,呜呜地含糊不清地叫着。
这是一个拐卖妇女团伙的“运输队”。他们的任务是把“货物”送到下一个交接地。
那女人是上一站交过来的,接到“货物”之后,他们先在野外墓地里躲了一个下午,天一黑便开始行动了。把这个女人绑架到了县城以后,需要乘坐公共汽车,可是总不能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把一个大活人绑着上车吧。
灵机一动,计上心来;化装成警察,押送一个女犯人。
也够神通的了。一会儿工夫,便弄来一身警服,一个人穿上,其他人全当是便衣。
用绳子把那女人捆绑结实,外面再给她穿上一件大衣,嘴里仍然塞着布团。上车后对司机说:“这是一个犯罪分子,希望你能协助我们,别让她逃跑了。”
司机要给腾出最前排的座位,他们说:“还是坐后面吧,离车门远,保险一些。”其实是保自己的险,在后面减少乘客的注意。
两个人挟持着她,其他人在前面挡着乘客的视线。整整坐了4个多小时的汽车,在蜿蜒崎岖的山路上颠簸着。一个嘴里塞着布团、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女人,她受的那份罪啊!
晕车,恶心,呕吐却吐不出来只有再把那些酸臭的稀稀糊糊的东西吞咽下去……
还没有到达终点站,他们便高声喊道:“停车,快停车……”
前不着村,后不着店,半路里就要下车,引起了司机的怀疑:“你们……”
“这一带还有一个同案犯,我们决定在这里设下埋伏,一网打尽。”反应挺灵敏。
司机对这荒唐的解释不仅没有表示怀疑,而且主动提出要等他们完成任务以后再走。
“谢谢你了。”掏出一个小黑塑料盒子,晃了晃,“我们有小电台,可以和上面通讯联络。警车马上就会开来。”等公共汽车开走以后,手电光朝着远处的小树林里亮了三下。
“嘟嘟嘟嘟……”
一辆拖拉机便开来了,七手八脚地把那个死命挣扎的女人抬上拖斗,拖拉机在夜暮的掩护下开进了十多里外的一座村庄。
村边的一个破旧的农家小院。院子里堆着一个草垛。
除了猪圈里睡得迷迷糊糊,刚刚被人的脚步声惊醒、发出几声不满意的“哼哼”的老母猪知道正在发生的罪恶之外,连村子里那些机警的、喜欢管闲事的狗也没有察觉。
“货物呢?”接货人是个50多岁的老头。“在这里。”把人往前一推。那老家伙伸手在她的脸上摸了摸:“嘿嘿,货色不错啊。没有起封吧?”意思是,蹂躏了没有。
“您老人家的货物,谁敢乱动!”
付了报酬,每人50元钱,这伙人的任务算是完成了。
把女人关进一间空屋子里,一个人给她松了绑,拿出堵嘴的布团,让她洗了洗脸,还有热茶、热面条。当然是有条件的:“你要敢喊叫,敢逃跑,就再把你绑起来!”
已经受够了罪,她只有暂时忍耐一下了。
另一间屋子里,那老东西正在和一个年轻人讨价还价:“明天还要继续赶路,要乘坐火车,再也不能捆绑了。”
年轻人说:“我有办法,保证平平安安地给你送到。不过,这价钱可不低呀……”
“好说,好说。”老东西装出慷慨的样子“100元,不少了吧。”
“你真他妈的是属狗屁的,你另请高明去吧”。“再加50吧,这下可不少了”。“再加一个零,少一分也不干。”
“你让我倒贴钱啊。不行,不行。”老东西伸出一个巴掌,“这个数。”500元!
“500元就500元。不过,我要先撕了她的封条。”
“你小子,可别让那边发现了,降了价,可得算到你的帐上。”
击掌成交……
黎明前,一个黑影悄悄地来到那女人的窗户外面,轻轻地敲了几下玻璃,用低低的声音说:“姑娘,姑娘,快起来,快起来……”
“谁?”被折磨了一路的姑娘,刚刚打了个迷糊,“你是谁?想干什么?”
“小点声,我是来救你的。快点儿,从窗户爬出来,跟我走。”
绝望中的姑娘什么也顾不得了。开开窗户,爬了出来。窗外的人伸手接住了她。
两人蹑手蹑脚地出了大门。
一出村子就拼命地跑起来,一口气跑了五六里路,累得姑娘气喘吁吁,实在跑不动了,才停下脚步。
东方露出了曙光。
姑娘看清楚了,救她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。
小伙子机警地向四周张望了一下,说:“这一带人贩子很多,我们要多加小心,不论谁问,我们都说是兄妹,来走亲戚的。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呀?”姑娘感激地问。“你叫我……叫我长强好了。”两人下了小路,直奔县城火车站。
一路之上,姑娘哭哭啼啼地讲了自己因为想找工作而上了人贩子当的经过。
小伙子也用愤慨的语言咒骂人贩子不通人性。
到了火车站,长强说:“他们发现你逃跑了,肯定四面八方撒了人,我们不能往回走,那太危险了。依我看,干脆咱们往北,他们原来就想把你卖到北方,肯定认为咱们不会往北。”
“咱们上公安局报案吧。”姑娘说。
“你知道公安局里就没有坏人吗?现在,人贩子都是内外勾结,万一公安局里有他们的人,那可就糟了。咱们还是靠自己,我一定把你安安全全送回家。”
一番话,感动了姑娘。她信任地说:“我听你的,多亏遇见你这个好人,不然,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。”
火车疾驰北上。车厢里,人拥挤得站都站不住。
长强用自己强壮的身体为姑娘硬挤出一点儿地方,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打个盹儿。倒水,买饭,照顾得无微不至。姑娘感动地想,我要真有这么一个好哥哥,那该多好啊。
在一个城市转车的时候,两人住进了一家小旅馆。长强只登记了一个房间。
“分开住容易被人怀疑我们不是兄妹,你睡床上,我睡地下。”他说。
深夜。姑娘翻来覆去,怎么也睡不着了。而长强似乎睡得那样香甜,轻轻地打着鼾。
多好的人啊!如果我能嫁给他……姑娘觉得脸上一阵阵发热……
姑娘蹑手蹑脚地下了床,来到长强身边。
她蹲下身子,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,忍不住在她的好哥哥的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。
长强翻了一个身,胳膊一伸,像是在睡梦中一样把姑娘搂住了。
“好哥哥……”
姑娘甜甜地叫了一声,两人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。姑娘进入了甜蜜的梦乡。
长强却望着姑娘的脸,诡秘地笑了。
第二天一早,长强说:“离这不远的村子里,有我一个亲戚,今天咱俩去看看,明天就绕道回你家。”
雇了一辆手扶拖拉机,到了亲戚家,迎接他们的是一顿丰盛的宴席。
不知为什么,姑娘喝了一杯啤酒,就觉得晕晕糊糊地只想睡觉。
长强把她搀扶到里间的床上,关切地说:“你是太累了,先睡一觉。”身子刚一躺倒,她就睡着了。睡梦中,她迷迷糊糊地觉得长强上了床,她虽然有些不大一样的感觉,但仍然没有完全清醒过来……
半夜里,她感到口渴,头也有点疼。便推推长强,忽然发现不对。怎么是另外一个人?
她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仔细看了看,真的不是长强,像是身边躺着一条蛇似的,她“啊”地一声惊叫,赤身裸体地跳下床来……
床上那个男人被惊醒了,拉开电灯,见她光着的身子,忍不住就猛扑过去,紧紧地抱住了她……
“救命啊……长强……”她拼命挣扎、喊叫。那个男人什么也不顾,死死地把她压倒在地上。一切都迅速地结束了。
她掩着面孔,“呜呜”地啜泣着:“长强……”
“什么'长强’,告诉你吧,你是我花钱买的,那小子把你送来,我已经给了他钱,4500元,他妈的,你也真够那值钱的了!这会儿,那小子拿着我的钱,不定又上哪个婊子窝里去了……”这突兀其来的打击,彻底毁灭了她心中的一切。
她直楞楞地瞪着两只眼睛,一句话也不说,如同死去了一般……
如今,她还在那个农家小院里。生了3个孩子,还是那副傻呆呆的样子。
她的丈夫,就是那个花了4500元钱买了她的人,经常地咒骂长强:“说好了是个黄花闺女,叫这个骗子先赚了便宜,奶了个熊黄子!”不过,对她倒是挺好的。所以,她也认了。
目前我们看见的还只是一条运输女人的“运输线”,一条线不算是通道,无数条线聚集起来才算得上通道。
成千上万被拐卖的女人是无法从一条线上通过的。这是一条神秘的令人恐怖的通道,在这通道之中有严密的组织、细致的分工、中转站和联络点、接头暗语。每当人贩子把女人运送到了某一个地方时,住宿、吃饭、火车票都有专人负责,有时候甚至可以调动小汽车紧急“抢运。”电报、电话,这些现代化的通讯工具成了人贩子的出色帮凶。譬如货物某月某日某次车到,再譬如请通知某某人到某某地方接货,等等,都是人贩子经常使用的语言。
在许多地区,人贩子常年雇佣了一些“运输专业户”一般每运送一个女人可以得到100至200元钱不等的运费。所以有些人干脆联合起来,像是旧社会的“镖局”一样,但是专门保“女人镖”如果途中失了“镖”要按价赔偿。这些“镖头”“镖师”之类的人,在路途中常常色胆包天,奸污、蹂躏那些被拐卖的女人。(未完待续)【链接】方国庆 | 三里畈纪念黄仲华 | 雾海流云高山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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